不断的加息会引发全球利率的上移,这对于过去10年习惯了在低利率环境下运行的各类实体而言将是巨大的挑战。目前,发达经济体非金融部门的杠杆水平较高且不断上升。债务成本随利率上升将影响企业盈利和还债能力,导致信贷质量下降、银行惜贷。 廖淑萍 全球经济在2018年年初延续了上年的趋势,呈现出增长的良好势头。但自2018年4月以后,在贸易摩擦、美联储收紧货币政策、全球美元流动性趋紧、原油市场波动等因素的影响下,全球经济增长开始下降,有的经济体增速接近顶部,全球增长的下行风险逐渐上升。展望2019年,笔者认为,全球经济可能出现以下特点: 实体经济增速或将进入转折期 全球实体经济的复苏可能在2019年进入重要转折。一方面,经济增长的动力仍然存在。全球就业状况或将持续改善,美日两国基本处于充分就业水平;在一系列劳动力市场改革措施的推动下,欧元区失业率大幅降低,接近危机前的最低水平。全球通胀率或将略有上升,但仍处于温和状况,有利于企业扩大生产和提高薪资水平,从而推动固定资产投资和居民消费增长。 另一方面,下行风险日益凸显。全球外国直接投资流量已连续3年下滑,其中2016年同比减少2%,2017年同比减少23%。2018年上半年同比减少41%,主要是作为全球投资主导力量的发达经济体在收缩国际投资。在贸易保护主义的影响下,全球贸易增速明显下滑。2018年第四季度世界贸易组织全球贸易景气指数为98.6,回落至100的趋势水平下方,创2016年10月以来的最低。如果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持续升温,将严重影响商业信心,过去长期以来担当经济增长重要推动力的贸易恐将成为经济发展的拖累。 未来全球经济增长是延续复苏态势还是掉头向下,一定程度上取决于上述两股力量的博弈。 美国经济增长或将见顶、全球债务负担将是未来主要风险 2019年,预计全球经济金融体系的波动性可能显著上升,以下潜在风险值得高度关注。 第一,美国经济增长或将见顶。2018年,全球业界关于美国经济增长可持续性的讨论不断升温,表明投资者对美国经济增长可能见顶并对全球经济造成冲击的担忧。在维持了多年的扩张后,美国正处于经济复苏的晚期。一方面,随着美联储继续加息,短期利率不断上行并引发美国10年、12年期国债利息倒挂。长期的低利率环境使得美国投资者的风险偏好上升,股市估值偏高,金融市场脆弱性正在累积。国际清算银行曾警告,美国下一次衰退可能是非典型的商业周期,可能与2001年和2008年情况类似,由金融周期崩盘引发。 另一方面,美国政府的减税等财政刺激政策虽已实施,但其效果到2020年将逐渐消退。同时,这种顺周期财政政策已导致美国财政赤字和政府债务不断攀升,长期来看会威胁到经济增长的潜力。因此,伴随着美国减税红利消退、货币政策不断紧缩,美国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面临较大挑战,这会影响金融市场的信心,引发美股乃至全球资本市场的波动。 第二,全球债务负担上升。不断的加息会引发全球利率的上移,这对于过去10年习惯了在低利率环境下运行的各类实体而言将是巨大的挑战。目前,发达经济体非金融部门的杠杆水平较高且不断上升,其债务总额已从2008年的113万亿美元(占GDP的200%)增加到167万亿美元(接近GDP的250%)。债务成本随利率上升将影响企业盈利和还债能力,导致信贷质量下降、银行惜贷。随着融资成本的上升以及投资者风险偏好回落,那些大量借入外币的经济体的资产负债表会进一步承压,还债及再融资压力上升。而全球贸易如果持续放缓则会进一步减少其外汇收入,扩大经常账户赤字,并进一步增加高外债企业的再融资难度,本币贬值、债务负担及资本外流的压力可能持续上升。 一些经济体货币政策可能仍然趋紧 发达经济体方面,目前美国联邦基金利率处于2.25%至2.5%的水平,接近美联储预期的中性利率(2.75%),预示2019年美联储加息的空间将会收窄。欧元区以稳为主,在2019年上半年可能不会加息,下半年若经济状况稳定有可能开启首次加息,不过考虑到欧洲经济增速放缓、核心通胀率未达到通胀目标以及政经风险,加息举措将是谨慎而渐进的。日本通胀率始终不及预期,预计日本央行会缓慢、小幅减少购债规模。 新兴经济体方面,2018年已有多个央行(包括印尼、菲律宾、土耳其、印度、墨西哥、阿根廷、俄罗斯等)采取加息或多次加息举措。2019年随着全球流动性的收紧,某些新兴经济体为应对资本外流和汇率波动或将继续加息。 (作者单位: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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