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发达经济体的长期低利率可能鼓励投资者过度冒险和追逐收益率，增加资本市场的金融脆弱性，政策制定者应加强宏观审慎监管以维护金融稳定。

　　谢峰 刘津含王若兰

　　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2019年10月30日宣布今年以来第三次降息，有分析人士认为，美联储7月份开启的预防性降息或已结束，未来美联储货币政策将进入观望阶段。目前，全球美元流动性增速处于低位，全球金融风险总体上升。

　　全球美元流动性的变化

　　美元流动性增速有所回升

　　国际清算银行编制的全球美元流动性指标，采用境外美元贷款及美元债券发行之和来衡量全球美元流动性的供给。据该行测算，全球美元流动性供给在2019年第一季度有所回升，截至2019年一季度末，美国对境外非银行部门的美元流动性供给存量为11.8万亿美元，同比增长3.5%，较上季度回升0.7个百分点，但仍低于2018年4.6%的季度平均增速。全球美元流动性供给增速处于低位，境外美元债券发行增速下滑是主要原因。国际金融危机以来，全球美元债券发行一直是驱动全球美元流动性扩张的主导力量。但是2019年第一季度，全球美元债券发行同比增速回落至3.5%，较上季度回落0.4个百分点。

　　美国境外美元流动性供给增速低于境内

　　截至2019年一季度末，美国国内流动性供应存量为51.9万亿美元，较去年同期增长5%，对境外非银行部门的美元流动性供给增速已连续3季度低于美国国内。这是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以来，美国对非居民的美元流动性供给增速第二次低于美国国内流动性供给增速。上一次是在2015年第四季度，当时国际大宗商品价格下跌，工业生产放缓，国际贸易萎缩，全球经济显著放缓。

　　对不同地区的新兴经济体美元流动性供给增速分化

　　2019年第一季度，对新兴经济体的美元流动性供给延续了下行态势，同比仅增长1%。对不同地区美元流动性供给增速明显分化：自2014年以来，欧洲新兴经济体美元流动性流入持续萎缩，2018年进一步缩水11%至0.4万亿美元。亚太和拉美新兴经济体美元流动性流入几近停滞，年均增长率从2017年的接近10%下降到2019年一季度的0.5%。相反，非洲和中东地区新兴经济体美元流动性流入则出现快速攀升。2019年一季度末中东和非洲新兴经济体美元流动性存量达到0.9万亿美元，年均增长率高达14%。

　　全球金融风险总体呈上升趋势

　　美元流动性的变化会对全球金融风险造成影响。当前，这些风险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全球杠杆率上升

　　数据显示，在经历了2018年小幅的去杠杆进程后，2019年第一季度，全球杠杆率重新出现攀升。全球债务占GDP的比重从2018年四季度的317.8%上升至2019年一季度的319.2%，总规模达到246.5万亿美元。其中，政府部门和非金融企业债务回升较为明显。全球政府部门债务占GDP的比重从86.4%回升至87.2%，主要是发达经济体的政府部门债务出现明显回升，占GDP的比重从108%回升至109.1%。其中，政府债务攀升最为显著的是日本和美国。全球非金融企业债务占GDP的比重从90.7%回升至91.4%，主要是新兴经济体非金融企业债务出现较大幅度回升，占GDP的比重从90.9%回升至92.6%。

　　新兴经济体面临偿债高峰

　　与发达国家相比，新兴经济体由于债务增长快、美元债务占比高、自身经济金融体系较为脆弱的原因，防范债务风险的能力相对有限。近几年新兴经济体正面临偿债高峰期，2019年至2025年共有近10万亿美元的贷款和债券到期，其中2019年至2021年到期的债务超过5万亿美元。在全球经济下行的大背景下，债务偿还压力、上升的利息成本、高位运行的美元指数，成为新兴市场金融风险的隐患。

　　资本市场的金融脆弱性增加

　　尽管全球经济下行压力加大，但股价依然攀升。美联储货币政策立场转向宽松是美股上涨的重要原因。事实上，自从2019年年初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出席美国经济学会年会时表态“美联储将对收紧货币政策保持耐心”后，美股就扭转了2018年10月以来的下跌态势，重新开始上涨。有专家警告，主要发达经济体的长期低利率可能鼓励投资者过度冒险和追逐收益率，增加资本市场的金融脆弱性，政策制定者应加强宏观审慎监管以维护金融稳定。

　　美联储、欧洲央行货币政策转向宽松，使得金融系统的调整修复进程出现中断，加剧了金融风险的积累，必须警惕这些风险可能出现的集中释放。

　　（作者单位：中国银行研究院）